第43章 15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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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趙澤楠府邸前來了宮中侍衛, 說是朝堂上有事需要趙澤楠一同去商議。
趙澤楠在楚國做質子，這事確實不假。
但大皇子的身份名頭依舊在他身上。
趙澤楠出門，坐上進宮的轎子。
行了幾刻鐘, 轎子來到皇宮外。
一路上趙澤楠周圍都有人護衛著，趙澤楠面上表現平靜，實則心中透如明鏡。
走進朝堂大殿, 有侍衛稟報順大皇子已到。
一群身著朝服的官員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，對往大殿裏走的趙澤楠行註目禮。
趙澤楠視線卻沒有在他們身上, 而是定格在最中間位置的儲君那裏。
兩人目光甫一對上, 朝隱隱似有爭鋒相對。
趙澤謙略擡下顎, 如今他自認位置已穩固，就算趙澤楠有千般謀略，在既定的現實面前，也只能低著頭接受這份命運。
趙澤謙沒有主動開口提, 在大皇子走到最前面站定時，吏部尚書直接站出來, 最先向趙澤楠發難。
直接質問趙澤楠為什麽不顧趙楚兩國合約，私自做出破壞合約的事情。
將護送他回來的楚國士兵, 全都殘忍殺害了。
趙澤楠眼眸慢慢轉過去，他表情溫謙, 沒有立刻否認，而是詢問：“尚書大人這樣說, 可否有證據, 捉賊拿臟, 這樣大的罪責，本王擔任不起。”
“王爺想要證據？證據自然是有。”吏部尚書隨即叫了個人上來。
那人是吏部人員，前些天突然收到都城在有人報案，一片小樹林裏有需求楚國人慘死於刀下。
經過核查身份，那些人都是楚國護送趙澤楠回來的人員。
那些亡者身上皆有生前被捆綁的痕跡。
這事稍一推敲，都能猜出最有可能的主使者。
試問除了趙澤楠之外，整個趙國上下，還有誰知道護送隊的蹤跡，有誰會對楚國人懷恨深。
趙澤楠不認這個猜測，說到底還是猜測，沒有直接的證據。
“崔尚書說本王憎恨楚國，這話錯了，若本王真恨，當年就不會主動請求前往楚國做質子，五年時間，有很多次本王都有機會回來，但本王沒有，一直為趙楚兩國的安寧，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。”
“本王倒是想請尚書大人想一想另外一個事，如今父皇病重，本王又突然回來，或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，想借此來除掉本王這個威脅才對！”
趙澤楠一瞬間就把話頭給引到了大殿裏某個人身上。
知情和不知情的大臣們都紛紛把目光往正中間上方那個位置看。
趙澤謙知道趙澤楠不會這麽好對付。
他手裏有個王牌。
“大皇子的確說的對，你的存在確實會讓有的人感到威脅。”趙澤謙竟沒有否認，而是讚同趙澤楠的說法。
趙澤楠表情上不見松懈，他清楚趙澤謙準備了什麽後手。
那個所謂的後手，趙澤謙有幾天未見，此時他是期待和想念的。
果不其然，趙澤謙說他這裏有個人，相信一切真相對方必然知道。
侍衛下去傳喚那人。
不多時，一抹青色身影走到殿外，那人往裏面看了一眼，隨後低垂眼眸，姿態裏都是恭謙地踏進大殿。
一見到來人，趙澤楠臉上有了變化。
趙澤謙看趙澤楠那裏的平靜有皸裂的痕跡，只當趙澤楠這是害怕了，他嘴角緩緩露出笑。
等待著即將要發生的事。
楚離走到大殿裏，先是跪下叩拜趙國儲君。
起身後楚離視線往旁邊看過去。
在看到趙澤楠時，他面上的神態，分明是認識及熟悉對方。
在楚離看趙澤楠時，後者也一雙眼盯著楚離不放，不同於楚離的疏離冷漠，趙澤楠眼裏似有一簇幽火燃燒。
楚離先是說明自己楚國王室的身份，然後告知眾人，這次護衛隊是他在帶隊。
誰料在即將進入趙國都城時，趙澤楠竟臨時下.藥，將一眾人迷暈。
後來他被綁，被扣在趙澤楠身邊，隨他同行的人，則全部讓趙澤楠的人殺害了。
許是趙澤楠還念在他王府五年，他對他照顧有加，沒有直接取他性命。
但楚離已看清趙澤楠本性，知道他遲早會對他下手。
幸而遇到東宮殿下的人，這才免於被殘害的命運。
趙澤楠心腸狠毒，此番種種行為，分明就是想再次挑起趙楚兩國的爭端。
只要趙國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，楚國那邊，他會盡最大努力，以保證兩國和平合約能夠繼續生效。
楚離這一連數句話，幾乎句句在針對趙澤楠。
趙澤楠眼眸黑如深潭，吸人魂魄般，他默不作聲地盯著楚離，等對方說完，周圍指責聲此起彼伏，趙澤楠這才有所反應。
然而出乎眾人預料，趙澤楠突然把所有事都承擔下來，包括暗殺那些楚國護送成員的事。
朝中大臣們紛紛對趙澤楠露出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階上趙澤謙看趙澤楠竟突然認罪不加以辯駁，心中雖然有絲困惑，不過如今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，他認為趙澤楠已是困獸，知曉自己已回天乏力，只得被迫接受這樣的命運。
這樣一來，趙澤謙倒是對他這個大哥起了那麽點憐憫心，讓人把趙澤楠給監.禁起來。
至於說具體要怎麽處置，還是需要去問過他們父皇的意思，畢竟趙澤楠不是普通身份，而是趙國大皇子。
趙澤楠被侍衛帶著離開大殿，楚離看著男人逐漸遠去的身影，眉目裏沒有絲毫變化。
退朝後，楚離沒有立刻回東宮那邊，而是跟著趙澤謙去了皇帝寢宮。
在外等了片刻，受到接見後，楚離低垂著眼走進去。
趙澤楠被監.禁在宮中一處，看守他的護衛都是宮中侍衛。
但裏面有一些早是趙澤楠的人，侍衛悄悄傳遞進來太監總管那裏的消息。
趙澤楠看過後直接燒毀。
他早就預料到這天會發生的事，包括楚離會出來作證指出他是一切主謀。
雖然提前預料過，不過當看到和聽到楚離真的那樣說，趙澤楠不知為何，竟感到心裏一陣陣隱痛。
他那時隱約知道，可能自己對楚離抱有什麽情感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無情，五年的朝夕相處，相擁纏綿，趙澤楠以為自己對楚離都是利用。
卻原來是他沒看清。
如今終於看清了，趙澤楠於是還挺感謝他二弟的。
若非對方做這些事，他可能還看不透自己的心。
至於他今天的被□□，趙澤楠相當清楚，只會是暫時的。
趙澤謙同楚離去面見聖上，把朝堂上的事同他父皇說了。
他以為父皇會立刻雷霆發怒，結果父皇的冷靜讓趙澤謙心裏隱約覺得奇怪。
“你說大皇子將楚國護送隊員都殺了？”
聖上詢問。
趙澤謙點頭，答：“是。”
“他怎麽會下殺手？”
“因為大哥憎恨楚國，想故意挑起兩國戰爭。”趙澤謙還是這個說法。
“整整五年，你大哥在楚國待了整整五年，五年他都安分守己，如今卻突然忍不了了，澤謙，寡人問你，是你，你真的相信？”
趙澤謙心口微微一跳，他回答道：“一切事實都表明人確實是大哥殺的，楚離也是大哥扣押的，父皇你疼愛大哥，兒臣知道，但現在因為大哥的一時沖動，也許兩國不久後就會交戰。”
趙澤謙說的情真意切，擔憂之情更是溢於言表。
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，他父皇接下來的話。
“你大哥先前來見過我，把楚國護送隊的事也和我說了。”
聖上停了一下，讓楚離先出去，他單獨和趙澤謙談。
楚離被太監總管領了出去，房門關上。
裏面後來說了什麽楚離不知道，他只看到約摸不久後，趙澤謙出來，臉上表情晦暗不明。
楚離收緊瞳孔，想去問一句，趙澤謙目光轉過來。
裏面的陰森讓楚離心下微詫。
趙澤謙沒想到原來大哥真的之前來過陛下寢殿，還把暗裏扣押楚國人的事都和他們父皇說了。
父皇讓趙澤謙不要冤枉他大哥，他大哥為這個國家，為這個國家的百姓，換來五年的平安和休養生息。
如今趙國已兵力強盛，反觀楚國，驕奢淫逸成風，當初趙國會敗，現在敗的不會再是趙國。
父皇告訴趙澤謙，他自己擬定好一份詔書，加封他大哥為親王。
以後有他大哥的幫忙扶持，趙國只會更加強大。
趙澤謙走在回東宮的路上，父皇讓他立刻放了他大哥，再另派人手去徹查到底誰在陷害他大哥。
趙澤謙心中一團亂麻，那個陷害的人就是他，難道他要把自己查出來。
當然不行，絕對不行。
那麽現在還如何做？
趙澤謙猛地停下腳，他轉身看向跟在後面的楚離。
問了一句奇怪的話：“如果你面前有頭猛獸，你是立刻離開還是拿起武器擊倒它？它對你有很大威脅。”
楚離心思何其通透，哪裏看不出趙澤謙話裏的猛獸指代的誰。
“逃跑的話，猛獸肯定會追上來，所以我選擇拿起武器殺死猛獸。”
趙澤謙看到楚離眼裏的堅定不移，他確定楚離明白他的暗示。
“哪怕這頭猛獸曾經是你很好的夥伴？”
“對，對於有威脅的夥伴，先下手總比後下手來的好，君子當直面威脅，一時的仁慈，也許後面敗的就是自己！”楚離眼睛微微瞇起。
趙澤謙盯著楚離看了片刻，而後他突然笑了。
他是有點仁慈了，念著兩人兄弟之情。
但趙澤楠處處都留有後招，分明就是在和他說，就算你坐了現在位置又如何，論聰明才智，你始終比不上我。
小時候他一直被趙澤楠壓一頭，以為對方離開趙國五年，會有所改變。
卻原來還是這樣。
看來只有那個人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，他心裏梗著的那根刺才可以徹底拔除。
趙澤謙臉上陰郁瞬間散開，淺笑浮在嘴角。
楚離註意到趙澤謙表情的變化，知道對方可能做下了什麽決定。
不會去阻止，倒是意外對這人有點同情。
同情對方不是渣賤劇本的主角，無論趙澤謙想做什麽，都不可能贏過趙澤楠。
未免夜長夢多，趙澤謙當天晚上就打算派人去關押他大哥的地方，準備讓趙澤楠來個畏罪自殺。
上一次他的暗殺隊被趙澤楠的人全殲。
這次趙澤謙不會讓自己再犯更低級的錯誤。
他先是讓人給趙澤楠的飯裏下藥，然後趁趙澤楠昏睡之際，把人給用一根繩子吊上房梁。
趙澤謙在東宮等著，等著人來通報趙澤楠自殺的消息。
沒有等待太久，有人匆忙跑進來，說大皇子自殺了。
趙澤謙動身前往趙澤楠那裏，只是當推開門，看到屋裏站著的而不是躺著的人，趙澤謙楞住了。
他詫異地看著面前毫發無傷的趙澤楠，半晌過後問了一句：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你沒死？
趙澤楠朝趙澤謙走近兩步，他身形長得和趙澤謙相似，此時兩人表情截然不同。
趙澤楠這裏是一切掌控手上的淡然和從容。
“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還活著。”
趙澤楠露出微笑，他笑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趙澤謙。
他這個弟弟這麽多年還是沒變，做事總這樣自以為是，以為自己總會成功，忘記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。
“你叫人送來的飯我吃了，不過在那之前，我先喝了解藥。”
“吊上房梁那個人不是我，是從天牢裏送過來的一個外形和我相似的人。”
“二弟，你又輸了！”
趙澤楠的笑看著柔和，其實又充滿冷滅。
趙澤謙手指微微顫抖，他嘴巴張了張，而後說：“就算你這會活著，只要我一聲令下，說你企圖刺殺我，你一樣活不到明天。”
“哦，是嗎？你可以試試！”趙澤楠一副不受威脅的表情。
趙澤謙眼眸驟然一狠，他猛得高聲呼喊：“趙澤楠你想幹什麽，殺了我你以為你就能逃出去？”
趙澤謙喊了一聲後，神情扭曲而瘋狂，他等待著外面護衛破門而入。
等了片刻不見動靜。
趙澤謙一點點驚愕起來。
“太子殿下想殺人滅口，俞大統領，你都聽見了吧？”趙澤楠隨後出聲，他口裏的俞大統領，是皇宮禁衛軍統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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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趙澤楠周圍都有人護衛著，趙澤楠面上表現平靜，實則心中透如明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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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澤楠視線卻沒有在他們身上, 而是定格在最中間位置的儲君那裏。
兩人目光甫一對上, 朝隱隱似有爭鋒相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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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護送他回來的楚國士兵, 全都殘忍殺害了。
趙澤楠眼眸慢慢轉過去，他表情溫謙, 沒有立刻否認，而是詢問：“尚書大人這樣說, 可否有證據, 捉賊拿臟, 這樣大的罪責，本王擔任不起。”
“王爺想要證據？證據自然是有。”吏部尚書隨即叫了個人上來。
那人是吏部人員，前些天突然收到都城在有人報案，一片小樹林裏有需求楚國人慘死於刀下。
經過核查身份，那些人都是楚國護送趙澤楠回來的人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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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稍一推敲，都能猜出最有可能的主使者。
試問除了趙澤楠之外，整個趙國上下，還有誰知道護送隊的蹤跡，有誰會對楚國人懷恨深。
趙澤楠不認這個猜測，說到底還是猜測，沒有直接的證據。
“崔尚書說本王憎恨楚國，這話錯了，若本王真恨，當年就不會主動請求前往楚國做質子，五年時間，有很多次本王都有機會回來，但本王沒有，一直為趙楚兩國的安寧，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。”
“本王倒是想請尚書大人想一想另外一個事，如今父皇病重，本王又突然回來，或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，想借此來除掉本王這個威脅才對！”
趙澤楠一瞬間就把話頭給引到了大殿裏某個人身上。
知情和不知情的大臣們都紛紛把目光往正中間上方那個位置看。
趙澤謙知道趙澤楠不會這麽好對付。
他手裏有個王牌。
“大皇子的確說的對，你的存在確實會讓有的人感到威脅。”趙澤謙竟沒有否認，而是讚同趙澤楠的說法。
趙澤楠表情上不見松懈，他清楚趙澤謙準備了什麽後手。
那個所謂的後手，趙澤謙有幾天未見，此時他是期待和想念的。
果不其然，趙澤謙說他這裏有個人，相信一切真相對方必然知道。
侍衛下去傳喚那人。
不多時，一抹青色身影走到殿外，那人往裏面看了一眼，隨後低垂眼眸，姿態裏都是恭謙地踏進大殿。
一見到來人，趙澤楠臉上有了變化。
趙澤謙看趙澤楠那裏的平靜有皸裂的痕跡，只當趙澤楠這是害怕了，他嘴角緩緩露出笑。
等待著即將要發生的事。
楚離走到大殿裏，先是跪下叩拜趙國儲君。
起身後楚離視線往旁邊看過去。
在看到趙澤楠時，他面上的神態，分明是認識及熟悉對方。
在楚離看趙澤楠時，後者也一雙眼盯著楚離不放，不同於楚離的疏離冷漠，趙澤楠眼裏似有一簇幽火燃燒。
楚離先是說明自己楚國王室的身份，然後告知眾人，這次護衛隊是他在帶隊。
誰料在即將進入趙國都城時，趙澤楠竟臨時下.藥，將一眾人迷暈。
後來他被綁，被扣在趙澤楠身邊，隨他同行的人，則全部讓趙澤楠的人殺害了。
許是趙澤楠還念在他王府五年，他對他照顧有加，沒有直接取他性命。
但楚離已看清趙澤楠本性，知道他遲早會對他下手。
幸而遇到東宮殿下的人，這才免於被殘害的命運。
趙澤楠心腸狠毒，此番種種行為，分明就是想再次挑起趙楚兩國的爭端。
只要趙國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，楚國那邊，他會盡最大努力，以保證兩國和平合約能夠繼續生效。
楚離這一連數句話，幾乎句句在針對趙澤楠。
趙澤楠眼眸黑如深潭，吸人魂魄般，他默不作聲地盯著楚離，等對方說完，周圍指責聲此起彼伏，趙澤楠這才有所反應。
然而出乎眾人預料，趙澤楠突然把所有事都承擔下來，包括暗殺那些楚國護送成員的事。
朝中大臣們紛紛對趙澤楠露出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階上趙澤謙看趙澤楠竟突然認罪不加以辯駁，心中雖然有絲困惑，不過如今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，他認為趙澤楠已是困獸，知曉自己已回天乏力，只得被迫接受這樣的命運。
這樣一來，趙澤謙倒是對他這個大哥起了那麽點憐憫心，讓人把趙澤楠給監.禁起來。
至於說具體要怎麽處置，還是需要去問過他們父皇的意思，畢竟趙澤楠不是普通身份，而是趙國大皇子。
趙澤楠被侍衛帶著離開大殿，楚離看著男人逐漸遠去的身影，眉目裏沒有絲毫變化。
退朝後，楚離沒有立刻回東宮那邊，而是跟著趙澤謙去了皇帝寢宮。
在外等了片刻，受到接見後，楚離低垂著眼走進去。
趙澤楠被監.禁在宮中一處，看守他的護衛都是宮中侍衛。
但裏面有一些早是趙澤楠的人，侍衛悄悄傳遞進來太監總管那裏的消息。
趙澤楠看過後直接燒毀。
他早就預料到這天會發生的事，包括楚離會出來作證指出他是一切主謀。
雖然提前預料過，不過當看到和聽到楚離真的那樣說，趙澤楠不知為何，竟感到心裏一陣陣隱痛。
他那時隱約知道，可能自己對楚離抱有什麽情感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無情，五年的朝夕相處，相擁纏綿，趙澤楠以為自己對楚離都是利用。
卻原來是他沒看清。
如今終於看清了，趙澤楠於是還挺感謝他二弟的。
若非對方做這些事，他可能還看不透自己的心。
至於他今天的被□□，趙澤楠相當清楚，只會是暫時的。
趙澤謙同楚離去面見聖上，把朝堂上的事同他父皇說了。
他以為父皇會立刻雷霆發怒，結果父皇的冷靜讓趙澤謙心裏隱約覺得奇怪。
“你說大皇子將楚國護送隊員都殺了？”
聖上詢問。
趙澤謙點頭，答：“是。”
“他怎麽會下殺手？”
“因為大哥憎恨楚國，想故意挑起兩國戰爭。”趙澤謙還是這個說法。
“整整五年，你大哥在楚國待了整整五年，五年他都安分守己，如今卻突然忍不了了，澤謙，寡人問你，是你，你真的相信？”
趙澤謙心口微微一跳，他回答道：“一切事實都表明人確實是大哥殺的，楚離也是大哥扣押的，父皇你疼愛大哥，兒臣知道，但現在因為大哥的一時沖動，也許兩國不久後就會交戰。”
趙澤謙說的情真意切，擔憂之情更是溢於言表。
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，他父皇接下來的話。
“你大哥先前來見過我，把楚國護送隊的事也和我說了。”
聖上停了一下，讓楚離先出去，他單獨和趙澤謙談。
楚離被太監總管領了出去，房門關上。
裏面後來說了什麽楚離不知道，他只看到約摸不久後，趙澤謙出來，臉上表情晦暗不明。
楚離收緊瞳孔，想去問一句，趙澤謙目光轉過來。
裏面的陰森讓楚離心下微詫。
趙澤謙沒想到原來大哥真的之前來過陛下寢殿，還把暗裏扣押楚國人的事都和他們父皇說了。
父皇讓趙澤謙不要冤枉他大哥，他大哥為這個國家，為這個國家的百姓，換來五年的平安和休養生息。
如今趙國已兵力強盛，反觀楚國，驕奢淫逸成風，當初趙國會敗，現在敗的不會再是趙國。
父皇告訴趙澤謙，他自己擬定好一份詔書，加封他大哥為親王。
以後有他大哥的幫忙扶持，趙國只會更加強大。
趙澤謙走在回東宮的路上，父皇讓他立刻放了他大哥，再另派人手去徹查到底誰在陷害他大哥。
趙澤謙心中一團亂麻，那個陷害的人就是他，難道他要把自己查出來。
當然不行，絕對不行。
那麽現在還如何做？
趙澤謙猛地停下腳，他轉身看向跟在後面的楚離。
問了一句奇怪的話：“如果你面前有頭猛獸，你是立刻離開還是拿起武器擊倒它？它對你有很大威脅。”
楚離心思何其通透，哪裏看不出趙澤謙話裏的猛獸指代的誰。
“逃跑的話，猛獸肯定會追上來，所以我選擇拿起武器殺死猛獸。”
趙澤謙看到楚離眼裏的堅定不移，他確定楚離明白他的暗示。
“哪怕這頭猛獸曾經是你很好的夥伴？”
“對，對於有威脅的夥伴，先下手總比後下手來的好，君子當直面威脅，一時的仁慈，也許後面敗的就是自己！”楚離眼睛微微瞇起。
趙澤謙盯著楚離看了片刻，而後他突然笑了。
他是有點仁慈了，念著兩人兄弟之情。
但趙澤楠處處都留有後招，分明就是在和他說，就算你坐了現在位置又如何，論聰明才智，你始終比不上我。
小時候他一直被趙澤楠壓一頭，以為對方離開趙國五年，會有所改變。
卻原來還是這樣。
看來只有那個人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，他心裏梗著的那根刺才可以徹底拔除。
趙澤謙臉上陰郁瞬間散開，淺笑浮在嘴角。
楚離註意到趙澤謙表情的變化，知道對方可能做下了什麽決定。
不會去阻止，倒是意外對這人有點同情。
同情對方不是渣賤劇本的主角，無論趙澤謙想做什麽，都不可能贏過趙澤楠。
未免夜長夢多，趙澤謙當天晚上就打算派人去關押他大哥的地方，準備讓趙澤楠來個畏罪自殺。
上一次他的暗殺隊被趙澤楠的人全殲。
這次趙澤謙不會讓自己再犯更低級的錯誤。
他先是讓人給趙澤楠的飯裏下藥，然後趁趙澤楠昏睡之際，把人給用一根繩子吊上房梁。
趙澤謙在東宮等著，等著人來通報趙澤楠自殺的消息。
沒有等待太久，有人匆忙跑進來，說大皇子自殺了。
趙澤謙動身前往趙澤楠那裏，只是當推開門，看到屋裏站著的而不是躺著的人，趙澤謙楞住了。
他詫異地看著面前毫發無傷的趙澤楠，半晌過後問了一句：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你沒死？
趙澤楠朝趙澤謙走近兩步，他身形長得和趙澤謙相似，此時兩人表情截然不同。
趙澤楠這裏是一切掌控手上的淡然和從容。
“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還活著。”
趙澤楠露出微笑，他笑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趙澤謙。
他這個弟弟這麽多年還是沒變，做事總這樣自以為是，以為自己總會成功，忘記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。
“你叫人送來的飯我吃了，不過在那之前，我先喝了解藥。”
“吊上房梁那個人不是我，是從天牢裏送過來的一個外形和我相似的人。”
“二弟，你又輸了！”
趙澤楠的笑看著柔和，其實又充滿冷滅。
趙澤謙手指微微顫抖，他嘴巴張了張，而後說：“就算你這會活著，只要我一聲令下，說你企圖刺殺我，你一樣活不到明天。”
“哦，是嗎？你可以試試！”趙澤楠一副不受威脅的表情。
趙澤謙眼眸驟然一狠，他猛得高聲呼喊：“趙澤楠你想幹什麽，殺了我你以為你就能逃出去？”
趙澤謙喊了一聲後，神情扭曲而瘋狂，他等待著外面護衛破門而入。
等了片刻不見動靜。
趙澤謙一點點驚愕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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